李白五排《冬日归旧山》读记
(小河西)
开元五年(717)后,李白在蜀中“游神仙”及“干诸侯”。【《感兴》(李白):“十五游神仙,仙游未曾歇。”《与韩荆州书》(李白):“十五好剑术,遍干诸侯。”】虽“遍干”蜀地诸侯,也受到某些诸侯肯定,【苏颋称其“天才英丽,下笔不休,虽风力未成,且见专之骨,若广之以学,可以相如比肩也。”引自李白《上安州裴长史》。】但毕竟没成功。遂决定回乡(绵州昌明县)“洗砚”读书。此诗即作于初归乡时。旧山:故乡。【《过始宁墅诗》(南朝宋-谢灵运):“剖竹守沧海,枉帆过旧山。”吕延济注:“谓枉曲船帆,来过旧居。”】
冬日归旧山(李白)
未洗染尘缨,归来芳草平。一条藤径绿,万点雪峰晴。
地冷叶先尽,谷寒云不行。嫩篁侵舍密,古树倒江横。
白犬离村吠,苍苔壁上生。穿厨孤雉过,临屋旧猿鸣。
木落禽巢在,篱疏兽路成。拂床苍鼠走,倒箧素鱼惊。
洗砚修良策,敲松拟素贞。此时重一去,去合到三清。
注:此诗录自《文苑英华》卷160
【注释】缨:《说文》:“缨,冠系也。”《渔父》(屈原):“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吾缨。”平:坪。“平”为“坪”的古字。
篁(huáng):竹子。《九歌-山鬼》(屈原):“余处幽篁兮,终不见天。”《竹里馆》(唐-王维):“独坐幽篁里,弹琴复长啸。”
雉(zhì):野鸡。《雄雉》(诗经):“雄雉于飞,泄泄其羽。”
箧:箱子。素鱼:蠹(dù)鱼,蛀蚀书籍衣物的小虫,因其色白,故名。《和刘评事永乐闲居见寄》(唐-李商隐):“自探典籍忘名利,欹枕时惊落蠹鱼。”
洗砚:《山中》(唐-李郢):“夜月泛琴弦似磬,秋潭洗砚墨成云。”素贞:操守,情操。
三清:道教语。指玉清、上清、太清三清境,道教神仙的最高境界。三清殿。《长安志》卷6大明宫:“翰林门北曰九仙门大福殿、拾翠殿、三清殿、含冰殿、承香殿。”亦借指朝廷。《七言》(唐-吕岩):“彩云捧足归何处,直入三清谢圣颜。”
【诗意串述】此诗共10联。首联点归。征尘尚未清洗,回到故乡草坪。接着七联皆旧居景。远处晴朗的天空无数雪峰,眼下一条小路绿色爬藤。天冷树叶首先落尽,山寒白云凝滞不动。嫩绿的竹子侵入院子密密麻麻,古老的大树横着歪倒河水中。白狗跑到村外吠叫,青色的苔藓在壁上滋生。孤独的野鸡从厨房穿过,住房附近可听见猿鸣。树叶落了树上鸟巢还在,篱笆稀疏形成兽走小径。轻拂坐床一只苍鼠惊走,倒置书箧无数蠹鱼让人吃惊。(荒凉之景。然荒凉中亦有“绿径”、“雪峰”、“嫩篁”。亦有顽强的生命。)末二联寄情。洗洗笔砚,俺要发奋读书修改入仕良策。拍拍青松,俺计划养成松柏不畏霜雪秉性。到那时俺还会再次离去,下次一定要到达仕途顶峰。(或像神仙到达“三清境”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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